概要
去年此時，收藏家們長舒了一口氣，因為2020年終於落下了帷幕。這場疫情無論是從經濟上還是物流上都給藝術界帶來了挑戰和不確定性，讓許多人對市場結構和前景感到惴惴不安。我們如何還能像過去一樣參觀藝術博覽會、拍賣會、畫廊和博物館呢？
時間推進到2021年12月：在11月的拍賣會上，僅僅兩週的時間，就賣出了23億美元的藝術品1，比上年增長了173.9%2。儘管全球還沉浸在對Omicron變異病毒株的擔憂中，然而邁阿密海灘巴塞爾藝術展卻給這一年畫上了一個精彩的句號，這場奢華的派對邀請了Cardi B、Alicia Keys和Lizzo等眾多明星來現場表演助陣。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作為非同質化代幣（NFT）的藝術品已經售出約107億美元3。據經銷商目前的報告稱，隨著現場活動和演出的復蘇，整個藝術品市場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與此同時，人們越來越能接受在網上購買藝術品，包括在沒有現場驗貨的情況下進行購買。藝術家、博物館和經銷商迅速地適應了一個更加數碼化的世界，並且設法在這個前所未有的時代生存下去，甚至有許多人以此致富。以下是我們今年目睹的一些大趨勢。
新世代收藏家
如今，接觸到藝術世界的人比以往更多了。事實上，任何擁有智能手機或電腦的人都可以在網上購買藝術品。因此，我們看到全球收藏群體的購買量迅速增加，且年輕收藏家的實力不容小覷。Artsy最近的一項調查發現，83%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曾在網上購買藝術品。在「新一代收藏家」中，這一比例甚至更高。「新一代收藏家」是指那些在過去四年裡開始購買藝術品，並且每一年至少花費1萬美元購買藝術品的買家，他們之中91%的人表示曾在網上購買過藝術品。4
《綠色沙發》，作者Kwesi Botchway，2020年創作，亞克力油畫，60 1/4x55英寸（153x139.7cm），於2021年11月17日在菲利普斯拍賣行的「20世紀與當代藝術」晚間拍賣會上以214,200美元（含溢價）的價格成交。圖片由藝術家提供
不斷變化的藝術品味
隨著受眾藝術品味的日趨多樣化，藝術也相應地呈現更加多樣化的發展。以北美和歐洲為代表的博物館，透過發掘歷史上代表性不足和被邊緣化的藝術家和運動，促進了這一發展進程。這種對藝術歷史經典格局的重塑，正在吸引著人們對女性、有色人種藝術家等群體的遲來的關注，也重塑了市場格局。
具象繪畫的日益多樣化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近年來，Kerry James Marshall、Kehinde Wiley和David Hammons取得的成功，為其他藝術家在市場上的發展鋪平了道路。這些藝術家包括Lynette Yiadom Boakye、Amy Sherald、Jordan Casteel、Titus Kaphar、Mickalene Thomas、Calida Rawles和Toyin Ojih Odutola。
公平競爭環境
稀有藝術品的學術藝術品市場歷來是一個「內行俱樂部」，他們拒絕過於商業化和缺乏深度的作品。然而，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亞洲當代藝術品市場的推動，並且隨著全球新一代、更年輕收藏家的出現，人們的收藏品味發生了重大轉變。新一代收藏家並不總是認同藝術品應該基於「重要性」或「嚴肅性」這樣的預設觀念。相反，一個廣博的收藏群體甚至包括博物館在內，都開始以一種更加開明的方式來思考什麼是高雅藝術。
數碼藝術、卡通、青年文化意象、平面設計和玩具現已逐漸成為流行趨勢。今年早些時候，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都在奇怪：「什麼是NFT？」然而，市場迅速適應了這一趨勢，如今，被塑造成NFT的藝術品經常出現在拍賣會上，就連畫廊也不甘寂寞。一種新的數碼媒介已經吸引了藝術界，畫廊、博物館和收藏家，他們都希望參與其中。
圖片來自於Beeple的開源短片《FITC TORONTO FILES》：https://www.beeple-crap.com/resources
在藝術界逐漸民主化的背景下，人們普遍對非主流藝術家充滿了讚美之情。街頭藝術家Banksy就是一個例子。他的《垃圾桶中的愛》今年在倫敦蘇富比拍賣行以1,860萬英鎊（2,54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三年前，這幅作品在蘇富比拍賣行還曾以100萬英鎊(約14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當拍賣會的槌子敲響時，這幅作品竟透過畫框內暗藏的碎紙機自我切碎，令在場的每個人目瞪口呆。這一壯舉最終創造了一幅新的「損毀」作品，而這幅損毀的作品後來又刷新了價格記錄。
印象派和當代經典作品拍賣並未被冷落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在購買Banksy和NFT。傑出的印象派和現代作品的市場仍然保持強勁，2021年11月佳士得的考克斯收藏品拍賣就是有力證明。已故石油大亨Edwin Lochridge Cox的一系列收藏品拍賣，以高達3.32億美元（含佣金）的驚人價格成交。
《叼著矢車菊的年輕男子》，文森·梵高1890年作品，布面油畫，16x12-5/8英寸（40.5x32cm），在佳士得2021年11月10日的「考克斯珍藏：印象派的故事」拍賣會上拍出4,673.25萬美元的價格。圖片來源： CHRISTIE'S IMAGES LTD. 2022年
Linda和Harry Macklowe的收藏品大多為20世紀著名藝術家的傑作，其中包括Robert Ryman、Willem de Kooning、Cy Twombly、Andy Warhol以及許多其他人，在一個晚上的擔保拍賣中就賣出總價6.76億美元，讓人瞠目結舌。
在同一拍賣週期內，佳士得20世紀拍賣會在一個晚上就取得了4.2億美元的成績。Andy Warhol的Basquiat肖像畫以超過4,00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比其「請求」的預估價2,000萬美元翻了一番。
富藝斯拍賣行2021年11月的「20世紀與當代藝術」拍賣會晚間和日間的拍賣總額為1.725億美元，創下了該公司的拍賣歷史記錄。
蘇富比報告稱，2021年該公司的藝術品銷售總額為73億美元。其私人銷售量比2020年的水平增加了三分之一，拍賣行稱年輕買家的湧入以及允許使用加密貨幣支付某些拍賣品，促進了這一增長。5
未來將如何演變？
如果2022年與2021年情況沒有大的變化，我們可以預計藝術品市場將進一步增長和演變。市場還會不斷有新的參與者入場，他們所帶來的不同視角和理解，將對藝術品歷史和藝術品市場的交流產生重大影響。
在即將發佈的花旗GPS報告中，我們將探討畫廊和拍賣行、藝術家和收藏家，甚至相互競爭的畫廊之間是如何形成新的協同作用的。據經銷商和拍賣行報告稱，私人銷售量仍保持著上升趨勢。購買藝術品的新方式不斷湧現，而舊方式仍然並存，同時適應著不斷變化的收藏家群體。隨著藝術品市場的飛速發展，歐洲和美國的監管也在不斷收緊。數碼化和全球化加快了變化的步伐，由此我們可以預見，這個快速發展和充滿活力的藝術品市場將進一步演變。
